大家谈论《纸牌屋》，究竟谈些什么

文/魏英杰

美剧《纸牌屋》真的火了。奥巴马热捧，加上王岐山推荐，没有不火的道理。有位评论编辑告诉我，就这话题他们都写了7篇文章了，不知她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从电视剧本身来讲，制作水平无可挑剔。网上有一帖子谈《纸牌屋》里的座驾，包括总统的特制凯迪拉克，看上去都与现实版无差别。我特别喜欢片头对华盛顿特区的全景式扫描，既有严肃壮观的国会大厦建筑、雕像，也没有放过河边的废弃油桶，寓意不言自明。剧中角色都很卖力，基本上没有打酱油的表现（除了那个中国富商的演技实在蹩脚，你懂的）。应该说，这确实是值得一看的美剧。

但追完第一季，到万众期待的第二季，我却只看了8集，就没办法继续跟进了。倒不是因为第二季剧情略显拖沓，也不是男主表现不如从前，而是真的不想看。虽然有人剧透，后面还有很多精彩看点，我还是想搁置这部片子。我认真地想了想，总算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表达心情——虐心。这部片子对我而言，真的太虐心了，导致严重影响我的追剧热情。

《纸牌屋》着力于渲染美国政治的黑暗面，这也是许多人热捧的原因。但在我眼里，这部片子已经走得太远了。我无法相信，在美国的民主政治框架下，会出现像男主这样的政治人物。没错，政治是肮脏的。像政治游说、利益勾兑、勾心斗角等现象，确实具有一现实针对性，但就其具体表现而言，无疑会受到所在国法律与政治制度的约束。

如果你知道，尼克松因为一起窃听事件就黯然下台，怎么能够相信一个职责在于维持党团纪律的“党鞭”，竟然会亲手谋杀同僚、将女记者推入地铁轨道？这不符合（我想象中的）美国的政治现实，也与剧中角色定位相悖。作为阴险狡诈、老谋深算的高明政客，男主角自己不可能干出这种弱智的事情，也不可能明确指示手下这么做。这么做的风险与成本非常明显，根本不该在男主的考虑之内。

权力只有在不受约束的情况下，才可能滥用无度。美国的政治制度设计，当然也存在种种漏洞，即便如此，这仍不足以支撑《纸牌屋》的剧情推演。比如《纸牌屋》把大公司游说政客作为重头戏，但可看到，富豪都是通过代理人来完成这一任务，本人绝对避免与政客直接接触。（参见男主角直接找富豪商谈事情这段）这是因为，美国的法律制度与政治框架设计，对这种利益输送与勾兑进行了严格防范，让双方都不敢肆无忌惮。在这种情况下，像男主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政客，很难想象能够走到副总统的位置。

问题是，本剧的最大卖点就在于政治现实与叙事想象之间的交汇重合。换言之，许多人都把这部电视剧当作美国的政治现实来看待。美剧的编剧可自由想象与编排故事，而不必担心受到各种干扰和审查，这使美剧能够真正做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美剧的高度类型化与多样化，也正是得益于这一点。但《纸牌屋》显然已经脱离合理想象区间，从而沦为过度想象之作。这种脱离美国政治现实的剧情演绎，让这部电视剧失分不少。以美剧编剧的功力，虽然不难对后面的剧情进行修补，但就目前播放的剧集来看，恐怕很难再自圆其说。

当大家谈论《纸牌屋》时，不知都在谈些什么。在我看来，《纸牌屋》如此之火，更多拜名人推荐所赐。这部美剧固然值得一看，但不该成为解读美国现实政治的一个叙事样本。当然，如果观众并不仅仅把这部美剧等同于美国，而还当作揭露政治普遍黑暗性的一种模型演绎，那就另当别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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