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招改革瓶颈在于自主招生

文/魏英杰

教育部副部长刘利民5人表示，教育部已经完成制定考试招生总体方案，即将面向全社会公开征求意见。

这是教育部贯彻落实十八届三中全会精神的具体举措，而且可以肯定，相关方案的出台只会快不会慢。方案的细节，目前暂且不得而知，但全会《决定》已有相当明晰的顶层设计。不言而喻，相关方案不可能偏离《决定》的决策部署。

对此，《决定》很明确，就是从根本上解决“一考定终身”的弊端。在高考改革上，将探索全国统考减少科目、不分文理科、外语等科目社会化考试一年多考。在招生制度改革方面，将逐步推行普通高校基于统一高考和高中学业水平考试成绩的综合评价多元录取机制。无论从废除文理分科、外语社会考试，还是从改变“高考走独木桥”格局等改革方向看，这无疑将是恢复高考以来“史上最猛烈”的一次教育改革。

这些改革措施回应了多年来公众期待，非常具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以文理分科为例，照道理这是让考生根据个人兴趣进行专业选择。但在实践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早在上世纪90年代，我一个理科成绩非常好的同学，在文理分科时却选择了文科。这是因为，理科成绩好的同学，在高考中会更加有优势。最后，这名喜欢理科的同学却当上了中学语文老师。可见，文理分科非但没有解决兴趣与专业相结合问题，反倒成为高考的附庸。这且不说，文理分科还人为造成偏科现象，不利于全面学好基础知识。

在招生制度改革上，我也完全赞成逐步推行综合评价多元录取机制的理念。有人认为，在竞相“拼爹”的社会大背景下，高考仍是相对公平的人才选拔制度。这么说似乎没错。但论者不能忽视，“一考定终身”对人性的摧残，以及对人才培养的长期负面影响。这么多年来，我始终难以忘记在一所农村重点高中看到的场景：午休时分，许多高中学子脸带倦色，却仍在埋头苦读。为备战高考，男孩女孩们放弃了这个年龄段本该拥有的太多东西。在我眼里，这就是对高考的无声控诉。

《决定》指出，将推进考试招生制度改革，探索招生和考试相对分离、学生考试多次选择、学校依法自主招生、专业机构组织实施、政府宏观管理、社会参与监督的运行机制。这里头的信息含量很大。择期要者，学校依法自主招生将成为破除“一考定终身”的关键举措。高考成绩不再成为唯一的录取标准，自主招生理所当然会成为重头戏。虽说社会上对现行自主招生制度颇有烦言，但我想说，破除“一考定终身”，只能与自主招生相配套，否则任何改革都可能成为半拉子工程。

不过，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的瓶颈恐怕也就在于自主招生环节。日前，中国人民大学招生就业处原处长蔡荣生因涉嫌违法危机接受调查，教育学院执行院长胡娟也被免职协助调查。“一个点招名额卖100万元”等自主招生腐败现象，再次引起舆论热议。这一事例引起人们对自主招生制度的深深担忧。当前，自主招生俨然已成为权贵子女的“黑色通道”。因此，自主招生改革是否到位，将影响考试招生制度改革大局，决定相关改革最终成败。

破除自主招生之弊，《决定》提出的“依法”将是一个关键词。高校自主招生，关键在于公开透明、确保公正，而这需要监督制度的跟进。当前，高校自主招生存在的弊端：一是比例太小，因此一不小心就沦为特权通道；二是随意性太大，什么华约、北约、中学校长推荐，简直乱成一锅粥；三是，暗箱操作盛行，虽然表面公开，幕后交易不少。因此，“自主”必须辅之以“依法”，否则难以遏制权力寻租现象。

自主招生发生腐败，实际上是监督缺位的问题，而不是自主招生理念本身的问题。在这方面，期待教育部在即将公开的考试招生总体方案中能够有所体现。高考不再是“独木桥”，招生走上“立交桥”，红绿灯当然不可或缺。

2013年12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