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管执法转型的现实出路

文/魏英杰

近日，一条“济南城管下跪劝商贩”的微博引起市民关注，还配有视频。记者联系到了下跪的城管人员，对方表示，小贩给自己下跪，自己承受不起，只能下跪还礼。（5月6日《齐鲁晚报》）

在微博上，这则新闻转发很多，许多网友参与讨论。有人对此大表赞赏，说这是人性执法、追求平等云云。从视频上看，女商贩下跪、城管跟着跪下劝说，这都是在一刹那发生的事。包括这位下跪城管，恐怕都说不清当时具体怎么想的。况且，在下跪后，双方依然处于争执状态，当时气氛仍十分紧张。要说怕局面失控，倒还有可能，赋以过多解读，完全没必要。要想看这位城管的执法特点，还应该考察其平时所作所为。如果他平时都是这样细心对待商贩，那确实值得表扬。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个别（或极少数）城管的执法风格。个别人的行为，既代表不了城管整体，也很难说这意味着城管执法趋于人性化了。更为关键的是，这样做并不能改变城管与商贩的对立状态，无法从根本上解决城管的执法难问题。从城管部门的设立初衷看，城管人员与小商贩注定是一对冤家。制度决定了，城管人员态度无论是粗暴一点或温柔一些，都很难改变小商贩的对立情绪。

人们关注城管下跪视频，给予很高评价，这也体现了社会对城管部门的期待。城管设立之初，表面是为了整顿市容市貌，其中却蕴含着城市管理者的政绩追求。要让一个城市大街小巷没有小商小贩，与其说这是为了市容整洁，不如说这是一种城市治理洁癖。为打造城市整洁形象，却让小商小贩生计无着，这并不符合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城管与小商贩之间的冲突，也导致发生许多暴力事件，严重影响了社会和谐。正因如此，城管这一部门自设立起就处于舆论风口浪尖。

在这背景下，城管执法的转型已是迫在眉睫。城管的变身，出路无非是改变执法手段，重新设计其部门职能，等等。改变执法手段，就有必要破除以往以小商贩为敌的执法理念。具体来讲，城管不仅要管理、整顿小商小贩，还应该有服务的理念。如果说小商贩占道经营影响市容，那么在管理规范的同时，有必要划出特定区域，或根据路段特点，给小商贩一个讨生活的地方。

重新设计城管的部门职能，重点在于弱化治理小商贩这项功能。特别是，城管执法不能追求以罚款为目的。不管小商贩了，城管还能干什么？国内有的城市目前采取的办法是，允许（默认）小商贩搞经营，将其纳入规范管理（比如办理免费许可证），并将大量执法人员投入管理机动车违规占道等新问题上。城管部门管了那么多年小商贩，小商贩并未绝迹。事实表明，这一职能设计在初衷上就是有问题的。让城管部门去管理（部分）违规占道、收取公共泊位停车费，既可解决城管自身的经费问题，也可缓解社区待业人员的谋生难问题。这一模式不失为城管实现转型的现实出路。

总之，城管转型更多有赖于制度纠偏，光靠下跪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正如在上述事例中，即便城管人员怀抱善意，却很难改变那位女商贩四处躲城管的命运。因此，与其期望城管在执法的时候更加人性化一点，不如从制度设计和理念上，彻底纠正城管执法的先天弊端。

2012年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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