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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碎语
文/魏英杰
2013年的最后一天，杭州天气不错，出了太阳，而且能见度挺高。我的意思是说，几乎感觉不到雾霾，虽然PM2.5数据显示有“轻度污染”。
午后，匆匆穿过小区，准备到停车场取车。不经意中瞥见，两个女人坐在停车场路边的地上聊天。我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长年在小区里收破烂的那个姑娘。她们的前面，停着她那辆已经破旧了的小三轮自行车。不知她们聊到什么，只见她嘴角带着笑意，神情怡然。只是，她的身材比以往显胖了，脸上皮肤也越发显得黝黑，不再像那样白里透红，水灵灵。
我不认识她，她当然也不认识我。或者说，我和她只是“熟悉的陌生人”。十年前，从我开始经常出入这个小区起，她就在这里收破烂了。八年前，从我住进这个小区后，不时能看到她坐在小区路口的三轮上，有时候是在楼道里，看到她在收拾刚收来的废旧报纸。一开始，我觉得这幅画面很不和谐：一个面容姣好、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怎么会在小区里收破烂？后来，我逐渐地习惯了这幕场景。她和她的三轮车，成了我眼中这个小区一道不起眼的风景。
元旦，天气依然不错。约好另一家人，带孩子出去晒太阳，活动一下。小孩在玩“藏宝游戏”的空挡，我和朋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这位朋友是个做生意的文学青年。他说，在微博上看到不少关于伤害小男孩的消息。他以前觉得，娈童现象可能国外会比较多，国内应该较少，没想到已经非常严重。他指的是，这些人不仅形成圈子，还公然在网上（微博、贴吧）讨论交流，贴出各种不堪入目的照片。他感慨：生女儿怕被人欺负，生个男孩也怕，这TM算什么事呀？后来我上网搜了下，情况果然如他所说，令人震骇。
这天晚上，和几位书会朋友吃饭。大家都有阵子时间未见了。有位朋友来迟了，落座就边脱外套便囔囔：忙死了忙死了。他是一个街道干部，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基层官员。问他忙什么，他快言快语回答道：还能忙什么，拆迁！他指的是眼下在省内搞得如火如荼的“三改一拆” 旧住宅区、旧厂区、城中村改造和拆除违法建筑）。另一媒体朋友则聊起他们报社正面临的一场舆论事件，透露了点内情。还有一出版社的朋友说，他最近在忙着出某位大领导的书，一出手就是上百万册。一顿饭吃下来，感觉蛮“混搭”的。
吃饭之前，大家在家里聊起31日早上市区发生的一起车祸。那天夜里，在报社上夜班的妻子回家后就伤感地说起这事：一位父亲早晨开车送11岁女儿上学，车子突然失控侧滑，撞上迎面开来的公交车，坐副驾驶座位置的孩子当场就不治了。目击者事故的保安说，实在不忍心描述过程，太惨了。妻子说，现场照片她都不敢看第二眼，副驾驶座整个都凹进去，车顶都掀起来了。大家聊这事情时，在一边玩游戏的儿子放下iPad，凑到正在看报纸的阿姨身边说：我看看。看完后，他却没有像以前那样发表几句看法，一声不响走开了。
新年，其实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日子原本就是这样，平平淡淡、知足常乐是一种活法，浑身是劲、激情四射也是一种过法。无论如何，每个人都不得不面对各种已知和未知的变化。
2014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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